中国娱乐网讯 WWW.YULE.COM.CN 一首诗歌的价值,当以它提供新因素的多少审定,而不该仅仅从它对传统因素完善的程度估衡。与艺术上的成熟相比,陈人杰的《女书吟》更大意义在于打开了诗歌写作的多种可能性。
《女书吟》是抒情的,深沉婉转的调子感人肺腑;又走了一条“及物”路线,以落叶、月光、飞雪、斑竹、阁楼、池塘、落叶、杨柳、柔肠、落花流水、皇蛾女英等大量意象的启用,质感地演绎、阐释了地方性的女书文化奥秘。A1、A2节和说唱的RAP段落均触摸到了女性生活、情绪的真相,她们可能一生“寂寞”,命里充满“落叶”与“泪花”,远离“娘亲”,和相知相爱者只能一世共守着“月光”,再“牵挂”也只能靠“字”表达,相见唯有在奢侈的“醉”与“梦”中;但他们智慧、坚忍、自强,尤其值得欣慰的是,她们在向远方的诉说中发明了女书,创造了万古流芳的精神财富——女书文化,坤德天下,无意中泽惠了无数后人,这样就有力地切入了她们苦涩、悲凉而伟大的深层命运旋律和精神内核。落花流水、皇蛾女英等比喻或传说意象的介入,又为感天动地的坚贞而苦涩的情爱平添了几许空灵和神秘。
优秀的诗歌可以唱,事实上古代中国“诗”与“歌”就不分家,及至新诗歌与诗开始分流,结果“两败俱伤”,歌词被批评少文学性,新诗失却了音乐性和韵律支持难以诵记。《女书吟》以诗与歌合流的“歌诗”形式,为走出诗与歌彼此分离后的困境提供了一定的启示。A1、A2与B1、B2之间充满了“潜对话”,像两个角色的对唱,前者柔婉轻逸,如小溪流淌,后者开阔高亢,似大河涌动;再配之以RAP这种有节奏说话的特殊形式,形成了多声部的交响,婉约与放达同在,柔情与豪气共生,兼具音乐的流动与雕塑的凝定,既能看,又能听。《女书吟》的“声音诗学”创造,虽不能在短期内改变新诗只能读不能歌、诗与歌分离的“诵诗”状态;但却以诗歌中“歌”的因子调配,在某种程度上对“诵诗”状态构成了质疑和冲击,恢复了汉诗的可唱性传统,赋予了诗歌一种强烈的动感。
《女书吟》既有复调功能,又具张力之美。人杰能化解异质相克的因子,达成新的平衡。这不仅指他能让雪域高原与柔婉江南互渗互动,更指诗中张扬女书文化主旨的宏大开阔与女性细部背景环节的精雕细琢,B1、B2豪放之气和A1、A2柔婉之风的复合,大小协调,刚柔并济,十分有利于凸显女性复杂丰富的精神世界,也昭示了一种简约而深厚的艺术辩证法,它对当下散漫而软骨的诗坛无疑是对抗,更是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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