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期的人类文明互动之中,各个社会文化交相辉映,最终形成了名为“现代音乐”的混沌之海,而在洋流的上游,西方艺术音乐也绝对是值得大书特书的泱泱大河,而这条奔腾的大河,又与世界的教会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拉丁世界与西方艺术音乐的起源
476年,蛮族入侵罗马,西罗马帝国的衰亡,曾经的环形地世界渐渐一分为三,蛮族入侵下的西欧世界陷入了混乱不堪之中。尽管希腊-罗马世界是西方文化的重要起源,但实际上,后期西方文明同希腊与罗马之间存在深刻的隔阂,西方文明更多是受到于希腊-罗马世界启发的另一个文明产物,两者不是同一个文明的延续。
图1 西罗马的灭亡
蛮族入侵后的西方世界是混乱不堪的,血与泪拥挤在那个悲惨的世界。尽管世俗世界在战乱之中甚为混乱,但却在混乱的时代渐渐恢复自己的权威,但得益于罗马后期建立的主教辖区系统,教会机构依然屹立不倒,遍及西方;修道院僧侣们的行为也促进了人们对的敬畏,在加上罗马教皇的独立性,教皇与教会的权威在混乱的时代渐渐形成。
通过传教士的努力,700年前后,诸多蛮族国王皈依,渐渐恢复其在西方的疆域。最终,在公元800年的罗马,教皇加冕查理曼为西方世界的皇帝,查理曼的法兰克王国与世界几乎一样辽阔,西方世界也是在那个时代同时建立了。
图2 红桃k查理曼大帝
在这篇土地上,为了在法兰克王国普及罗马的圣歌,早在800年前后,人们就以纽姆记谱的方式,在纸上书写格里高利圣咏的吟唱方式,给后世留下力求准确的音乐和福音传道士的意志,这也是后来贯穿西方音乐史的主题之一。由于当时纸张的稀少昂贵,在加上较低的识字率,因此,西方艺术音乐只能由西方社会精英和知识阶层支持,并且长期产生于法兰克王国的土地(即法国、德国、意大利)之上。实际上,在世界大战之前,西方音乐一直以法国、德国、意大利三国为核心发展,英国的音乐也是在大战之后才渐渐流行于世。
图3 法兰克王国
但在法兰克王国里吟唱的格里高利圣咏并非是西方艺术音乐的起源,西方艺术音乐的真正起源是9世纪的奥尔加农,不同于类似经文吟诵的格里高利圣咏,作为欧洲最早的复调音乐,奥尔加农是以格里高利圣咏为母体创作的音乐形式,是西方第一次设计乐谱的实践产物,这是西方艺术音乐创造的起点,也是后世创作音乐的基本特征。
图4 僧侣们的吟唱
至此,西方艺术音乐的起源基本也就叙述完毕,尽管后世国王、教会、商会之间有各种千奇百怪的互动,技术发展与阶级变迁一直推动历史的变迁,但西方艺术音乐一直长久发展,从复调音乐奥尔加农开始,从中世纪的巴黎圣母院乐派走向文艺复杂时代的威尼斯乐派,从巴洛克时代走向古典时代,一直到后来的浪漫时期,西方艺术音乐一直是一种受到文化精英阶层的支持,主要以意大利、法国、德国为中心发展,在纸上书写设计的音乐文化,正是这种音乐文化,见证了欧洲从轴心时期走向科学时期的漫漫长路,也给我们留下了精彩纷呈的音乐感动。
二、不是用来听的——西方艺术音乐背后的特殊性
虽然西方艺术音乐起源于拉丁世界,虽然希腊-罗马世界和后来的西方世界存有隔阂,但西方艺术音乐的地下脉络,似乎在希腊时期就已经形成了。
早在古希腊时期,人们甚至把音乐当成数学的一个分支,,也是音乐理论家,他发现了音程和弦长之间的比例关系。在古希腊时代,音乐是“震动、鸣响的数字”,是感官之上的秩序的体现
图5 音乐爱好者
进入中世纪,音乐不是用来听的的观念更加深刻,5世纪末6世纪初的波伊提乌在《论音乐基本原理》,将音乐分为3种,分别是宇宙的音乐(掌握万物运行,为世界的秩序调音)、人类的音乐(掌握人的内心,使人健康或疾病,心理正常或扭曲)、乐器的音乐(最低级的,好坏无所谓),其中,万物背后的秩序是最为重要的。
中世纪的音乐美学认为:音乐从来不是为了快乐,不是单纯的享乐,而是和科学和哲学相近的学科,中世纪的音乐隐藏着“模仿神之国度的秩序”的创作意图,人们不需要听懂理解圣歌,声音背后的客观秩序才重要。
甚至到后世,托马斯·曼也在小说《浮士德博士》中假借音乐教师之口说道:“不听、不看、不感受,抛却感性和情感,到达彼岸纯粹的精神领域,再去理解和欣赏,才是音乐最深处的愿望。”
图6 托马斯·曼和他的《浮士德博士》
音乐不一定是用来听的,而是自然界背后的数字秩序的体现。这一独特的思考方式,正是从中世纪贯穿至现代的西方艺术音乐史的地下脉络,也是西方艺术音乐这条泱泱大河的重要旋律。或许,正是这种数字秩序的思维,让音乐可以超越不同文化背景,实现了一种普世的感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