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浅谈音乐中的Activism与Escapism

2022-06-15 23:09:31

Activism(行动主义)在如今音乐消费者的鉴赏角度中的缺失愈加地令我感到惊骇——不论是在乐迷间,抑或是在行业里,当下受追捧的音乐都力求呈现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期望乐迷以Escapism(逃避主义)的观点来看待音乐。


如果你还记得的话,元旦的时候我就提过这个问题。今天之所以又想起来,是因为在制作“Crimson Clover I”专辑【是的,我还在做这东西。原本我创作完这张专辑后,将制作(production)的任务交给了雇佣的混音师,但他混音的出发点和我大相径庭,最终我因为观点不合决定与他停止合作,自己混音;过去的几个月我在创作其他音乐以及学习计算机知识之余,也花了许多精力学习音乐制作,如今自认为已经有能力凭一己之力完成这张专辑的制作了】时突然发现,即便我在许多场合说过这张专辑的出发点及希望传达的信息,一年半以来他人评价这张专辑时,几乎没有人涉及那一方面;人们用的都是“复古”,“重”,“猛”,“美”一类的词语,换句话说,并没有多少人把这张专辑中的音乐跟任何超脱于音乐本身的、与人相关的、属于社会的信息联系起来。


这本不是我的初衷。我是个年轻人,但由于机缘巧合,却是被上世纪80年代的音乐养大的;那是个冷战阴云密布的时期,人们的焦虑与踌躇也自然地体现在了文化产品中。我比任何人都爱Absolute Music(绝对音乐, 纯音乐),但说来有些矛盾的事实是,这张专辑,以及我创作过的一切音乐,都有音乐本身之外的信息要传达。


而如今的气候下,人们不仅不愿从音乐中导出社会意义(表现在音乐宣传中假大空泛滥),连音乐蕴含社会意义的潜力也要剥夺了去(表现在音乐人创作音乐时多倾向于使用表现“飘渺”、“幸福”、“热情”等积极意象的音乐语言,对于“愤怒”、“焦虑”、“悲伤”等消极意象则唯恐避之不及)。你可想而知我的沮丧。




一度在音乐创作中着眼社会问题的Metallica,如今也满足于仅仅让听众们“嗨起来”


昨天才在朋友圈里讲到互联网驱动了同质化,今天反而又不得不提及它加速了分化;当然,两者并不矛盾,同质化的对象是消费品的性质,分化的则是人们的能力与财富。我干净以逃避主义为旨的音乐,或许就是这分化的产物之一;或许精英阶级正通过这种手段驯化着普罗众生,要让他们逃避,让他们不作为,以便蒙骗,以便压榨。我得提醒你,这一进程还真未必是什么“黑暗计划”;没准很大程度上它不过是信息传播加速的自然后果。


天下大乱是唯一的出路吗?谁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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